明心見性

"混口飯吃罷了。"他緩緩地吐出一口煙，到微涼的空氣中。
一個月前左右，就在Jim離開Raleigh前幾天，他是這麼說的。

很難相信，此話出自一個辭去工作，賣掉台北房子，帶著妻子遠渡重洋來留學的人。不想靠報章雜誌和網路的資訊進行所謂的"經濟預測"，面對心中的理想，他選擇了這條路。最終，相信他會走入學術界，即使有機構開出更高的價碼。"混口飯吃"不過是一時的喪氣話。相反的，Jim則是對學術界失望，似乎是打死都不走這條路了。

A dump behind the lab. Older Joe, Steve and younger Joe always take a break and smoke here. The lab is itself a dump.

我則界於兩者之間，但更傾向於業界。隨著在持續承受和觀察莫名其妙的人際關係後，這種感覺便不斷增長。不相識的他校教授都能花個數分鐘，回答我的疑問；在這裡即使相識，也可以視人為無物。哪怕是隨意找個藉口打發都嫌麻煩。合則來，不合則去。死纏爛打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在我身上。

無論是Joe、Jim還是我，都不是純粹為了日後的金錢報酬而來的。但是一次又一次地，見識到自身所處的環境並非想像中美好，熱情一點一滴消逝。最後，我們僅有的，只有中立的學識和技術，至於教學相長、學者風範等等，早就不知在哪時被怒火給燒盡了。大概只有如Joe這種意志強烈的人，才願意留下。

眼前的事，實在太多。每早醒來，腦裡想的就是待辦事項。唯有夜間，回到家後，心靈才能獲得些許平靜。和一隻毛毯熊，躲進棉被中，這裡就是我的小小天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