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季四月

最近沒做什麼事。口試後，短暫的失去了目標。加上輕微的感冒，更是終日昏沈。四月學期末，心裡不免浮動。

A gathering in the newly-built community kickoffs this week.

星期一愚人節，找人開個玩笑。跟Anne說我摔斷腿住院。

“一定是我太相信你了”她說。

“你只能騙騙我這單純的人了”她又說。

說得讓我不禁慚愧起來。不知道是我太容易有罪惡感，還是這女孩太會說話。就像一些人無法抗拒睜大雙眼的貓。看來這一局我輸了。

某天中午和Joe與Shirley等人到Chile Bomba吃飯。他們為了論文的緣故，近來都閑不得。只見我輕倚邊座，舉止慵懶地將飯菜送入口中，又不時談論此時綻開的櫻花。旁人皆以為我日子過得愜意，殊不知我是在養病中，去不得體育館，也翻不下書。

不看教科書，就看閒書。探索時間之謎這本書頗為有趣。以題目為主，年代為輔分章節。書中從現代物理學這章開始，一直到探討宇宙形成的時間與範圍這部分，是我認為書中最精彩之處。日後我也想以這類書籍為課外讀物。

 

近來聚餐場次密集，其中我對教授的邀請總是猶豫，也總是無法婉拒。他們所準備的餐點是無話可說，分量充足，色香味俱全。不免有些拘束，一頓飯吃了也不輕鬆。Shaun下周要離開美國，這天朱老師家邀請他，Joe和我做陪。他們不把我們當成學生，在我們後輩面前偶而還會說過往情事，然後相視而笑。老師與師母向來都很關心我們，總問我們何時要成家。師母說，聖經有言，一家之內有夫妻才完整。而且不要等到功成名就才找妻子，因為會猜忌對方的意圖是否純正。他們是就辛苦走過來，拉拔三個孩子長大，他們最窮的時候也是最甜蜜的時候。

 

Wachy Chocolate Cake with Ganache topping was made for an invitation.

 

確實有道理，我是該考慮組成家庭這件事了。問題是，認識的異性不是結婚就是有對象了；我又是個窮小子，如一小舟漂泊於霧中，如何找到另一葉孤舟齊頭並行? 我可以許對方一個未來，停泊的港口，一座大過一座。只想幾日前天黑，見到停車場有隻野貓。身體應該是黃黑色，頭部是白色。我拍拍手，看牠是否會靠過來。牠頭轉了過來，看了兩三秒，然後跑了。或有一日，有隻貓會近來，即便我手中無魚。

隔天傍晚，赴姜教授替Shaun所設盛宴。早已聽聞她大名，首次見面，竟非在課堂或研究室中。從前只知她教課方式出神入化，今日始知其個性一樣奇特。如果我是個怪人，她必定比我更怪上至少一倍，好像不如此，則無法與數學溝通。從其言談，可推知她是非常孤獨的人，不只內心，在外也鮮少與人往來。情緒，似乎如地底下的流水，平穩到無法感受到起伏。說到她在韓國的家人，她的成長地，好似沉在湖底的遺跡。偶然流露出的思鄉，隨即又被自我身分的疑惑覆蓋。當初跟著她來美國的，除了天份，應還有那個難以為旁人理解的個性。數學，當是為這類奇人異士所創造。

今年的花季已經結束了。當花瓣凋謝，綠葉生出，我也該清醒過來了。五月有場NY研討會要準備，然後我還想再離開這裡前，計劃一趟旅行，或許是Key West吧。